栏目分类
发布日期:2025-10-12 01:53 点击次数:55
(一)
“润叶是女娃娃,你是男娃娃,男娃娃就要到山里学干活。男娃娃怎么能老待在家里呢?再说,咱这穷家薄业,就爸爸一个人拉扯着你们,没个帮手不行啊!
……
他先是跟着父亲,随后便和村里同龄的男孩子一块相跟着出山砍柴。每天一回,每回一小捆。他甚至学着像大人一样,用草绳把柴双套腰一捆,又齐整又好看。母亲舍不得烧他砍回来的柴,就把这些可爱的小柴捆另外垛在院子里。时间长了,竟然垛起了规模不小的一垛。来他们家串门的村里人,都指着这一垛柴,对他父母夸耀说:‘哈呀,这娃娃将来是个好受苦人!……’”
……
读到少安背柴的事情,我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会儿我还没少安岁数大,他跟着父亲劳动时已经13岁,而我八九岁甚至更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干这些活了。
在前面的文字中我也大概的写过我和少安类似的这些经历。
我小时候的家乡远离城镇,那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交通一点都不发达,所有的生产力要么靠人力,要么靠牲畜。
展开剩余87%土坯房、煤油灯、泥巴路、架子车……
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吃肉,才点蜡烛,才有新衣服穿。
全村人吃同一处接到村子里的山泉水,据说我家以前是大地主,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门前就是去镇上的主路,去“水管子”那里接水只需要两三分钟便可到达。
爷爷奶奶有喝茶(罐罐茶)的习惯,每天早上起来,爷爷生火,我提着水壶去给他们打水,那会儿我更小,最多五六岁。
打水的时候总能遇到排队挑水的叔叔阿姨,他们会说:“哎呀,这少年攒劲,给你婆和你爷打喝茶水来了。”
面对他们的夸奖,我笑而不语,内心却很高兴。
我的水壶很小,也不用排队,不管是谁在接水,他们都会笑着接过我的壶,接满水后又递到我手里,然后我高高兴兴地提着水壶往回跑。
很多时候也会遇到隔壁邻居家的那位老爷爷,他喜欢逗我玩。在我的印象里,他个子很高,经常穿一身黑色的类似于马褂唐装的衣服,梳着大背头。我们迎面相遇:“跑那么快干啥哩,过来把Q揣一哈(就不解释了,只能意会)。”
有时候他会弯下腰在我裤裆里摸一把,和我开开玩笑,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我头上摸一摸,然后明知故问:“给谁打水哩,提我屋里走昂?”
……
我不说话,见他的手离开了我,就提着水壶往回跑了。于是他就喊:“跑慢些,小心绊倒了。”
水打回来,火炉已经放在炕上,茶具也已放在火炉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熬上茶,爷爷和奶奶面对面盘腿而坐,我就坐他们中间。他们喝茶的时候总要吃点馍馍,而每次馍馍烤的金灿灿的外皮都是我的,又干又脆,一层又一层,等他们的茶喝完,我也就吃饱了。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到现在我还没理解这句话真正的含义,不知这所谓的“当家”指的是哪一个层面上的,但穷人家的孩子早懂事我倒觉得是真的。只要他心怀感恩,向着好的方向看齐,眼里就会有活,就知道体谅父母的难处,就知道为父母减轻负担。
关于我背柴的故事,没有谁强迫我,只是看到柴堆里快没柴了爷爷和父亲都会去背一些回来,或者有时候我跟着他们出去放牛羊,回来的时候也会捎带着背一捆。
以后不知什么原因,我就时不时的和小伙伴马刚相约着去背柴。
马刚大我一岁,长的比我高大,也比我壮实,他家离我家有好几百米的距离。我们都是提前约好,然后第二天我拿着砍刀和绳子去找他。
在寒冷的冰天雪地里,我们每人戴一顶雷锋帽,积雪没过了脚背,走在山路上,身体臃肿而渺小。每次都是脸冻得通红,但我们却从不知疲倦,甚至还为此而感到沾沾自喜,乐此不疲。
到了山里后先是各干各的,各自收拾,每次都是他收拾好了,我还没铺开绳,然后他就来帮我。我没啥力气,捆不紧柴,也都是他帮我捆好的。柴捆好之后,我们要么背,要么扛。
其实我更喜欢下雪天,因为那样的话就不用背和扛了,把捆紧的柴就放在地上,留一个绳头出来,然后拉着走就行了,不但省时省力,而且速度也很快,遇到下坡路的时候我们还会坐在上面。
每次一小捆,拉回家后奶奶不让母亲烧我背的柴,然后将它摞在上房与邻居家上房相邻的一个一米左右的过道里。日积月累,前前后后竟攒了房檐高那么一小摞,这不仅让我自信心膨胀,也极大地增强了我的成就感。
等来年农忙时节碾场打麦子的时候刚好家里的柴火用完了,于是我背的柴就派上了用场,为来家里帮忙的左邻右舍的叔叔伯伯和阿姨做饭用了。
在用我背的柴烧火做饭的那天晚上,在奶奶的介绍下,我无比自豪地感受到了劳动带来的喜悦,也收到了来自所有人的夸奖和称赞,对我来说,那是一种自豪,更是一种荣耀。
(二)
“记得十一岁那年,他和润叶已经在村里的小学上到了四年级。有一次,同学们在校院里玩"找朋友"的游戏。
他不敢到人圈里去,因为他屁股后面的补钉又绽开了,肉都露在了外面。他看别人玩,自己脊背紧贴着教室墙,连动也不敢动。有一个男孩子大概早发现他裤子破了,这时就串通几个人一扑上来,把他拉在了人圈里。所有的男娃娃都指着他的屁股蛋"噢"一声喊叫起来,并且起哄唱起了那首农村的儿歌:烂裤裤,没媳妇,尻子里吊个水鸪鸪……女娃娃们都已经到了懂得害羞的年龄,红着脸四散跑了。
……
他突然听见润叶轻轻地喊他。他慌忙坐起来,臊得满脸通红。润叶站在他旁边,说:"我回家里拿了针线,让我给你把补钉缝一缝……"
"你不会做针线!"他不愿让润叶缝那块补钉——因为那是个丢人地方。
"我学会做针线了,让我试一下!"润叶说着便蹲在他身边,硬掀转他的身子,便笨拙地给他缝起来了。
那时润叶才十岁,说不上会做针线,只是胡串了几针,让原来的补钉能遮住羞丑。她的针不时扎在他的屁股蛋上,疼得他直叫唤。她在后面笑个不停。勉强缝完后,她让他站起来走一走。
他刚站起来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嘶"的一声——又破了!
润叶捂住嘴,笑得前俯后仰,说:"没顶事!让我再缝!"他赶忙说:‘算了!我回去叫我妈缝……’”
……
十几年前的衣服布料质量还不像现在这么高,学校里的男女同学在一块玩闹,经常有撕破衣服的事情发生。
记得小学六年级的一天下午,放学后我和班里的几个同学在一起玩“打沙包”的游戏。玩着玩着,由于我跑的太快,只听“嘶”的一声裤子就变成开裆裤了。那一瞬间我的脸通红,有的男生哈哈大笑,有的女生也害羞的转过了身,我顾不得其它,赶紧跑回了宿舍。
在宿舍找到针线的我,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学着母亲的样子穿针引线,然后有模有样的缝了起来。
虽然缝的很粗糙,但也算遮住了丑,也没耽误我上晚自习。回到教室后除了一两个男生外,也没人再提起这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发生在好朋友身上的关于缝衣服的事也让我至今都印象深刻。
六年级的寒假前夕,天气已经很冷了,我们大多数同学都穿着母亲缝制的棉袄。我忘记是我的棉袄还是我好朋友的棉袄,它是黑色的,棉花塞得很厚实的那种,大概是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不小心把袖口撕破了一道口子,里面的棉花都翻出来了。
这样的口子没在棱角处,是最不好缝的,考验的是“针法”,也只有那些经常做针线活的妇女“巧手”才能缝的像样一点,否则一般人很难把它缝的好看。
但令我意外的是,我的那位好朋友做到了,当时他才11岁或者12岁。
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我们就坐在他宿舍的床沿上,我看着他将那撕破的,带有毛刺的口子内翻、对折,然后一针一线的缝的细致而精密,很难想象在那么小的年龄,他还有这样的手艺。
被缝起来的那条缝,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它是撕破过的,我看着那条缝一个劲的跨他,也由衷的为此感到佩服,自叹不如。
(三)
“生活就是这样,在我们都是小孩子的时候,一个人和一个人可能有家庭条件的区别,但孩子们本身的差别并不明显。可一旦长大了,每个人的生活道路会有多大的差别呀,有的甚至是天壤之别!”
关于我小时候的伙伴马刚,我只大概知道他家在什么地方,但不知他用什么方式谋生,过得可好?自从搬家之后我们也只仅有一次擦肩而过,但已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了共同话题,相互都没认出来,招呼也没打。而关于我这位“针线活”很好的朋友,我们是六年级认识的,现在还时不时打视频聊天,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他现在是一名军人,保家卫国,长得也板板正正,每次和他视频我都觉得我“班味”渐浓,失去了以前的朝气和活力。
一个人一生要走很远的路,要面临无数次的选择,而这路,这选择,恰恰就决定了一个人的未来,或好或坏,一念之间,就是天壤之别。
《平凡的世界》续集《平凡的人生》
发布于:山东省上一篇:评论员怀疑詹姆斯服用兴奋剂!杨瀚森预计加盟魔术_预测显示_步行者_1
下一篇:没有了
